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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上柳南芝让小厨房熬了点粥
做了些糕点
他去南院的时候顺便端过去
听说鸳鸯阁那边已经安静下来了
他本想北牧尘忙了大半天应该也没怎么吃东西
这会儿入了夜了
总得给他拿些能填饱肚子的东西
可是他在房间等了好一阵子
北牧尘都没回来
直到他趴在卧榻边上迷迷糊糊的睡了过去
快到凌晨的时候
诺影才扶着北牧尘回来
王爷
你小心点
你的身子才刚刚开始恢复
今天折腾了一下午
属下真担心
嘘
北木尘做了个嘘声
一推开门就看见柳南枝趴在矮桌上
北木尘怕会吵醒他
便让墨影先退下
墨影迟疑了一下
可是王爷你的身体
他有些担心末影行动不便
没事
白牧尘低声说道
在矮桌另一边坐下来
示意墨影没关系
墨影看了一眼柳南枝
这才对北牧尘点点头
转身走出去
守在大门外
似乎是听到门外的声音
柳南枝有些被打扰的皱了下眉头
北木辰伸手撩开从他鬓边搭下来的发丝
静静的看着这个女人的脸
脑海里回想着下午在鸳鸯阁里
李煜对自己说的那些话
早在数百年前就已经覆灭的月亮古国
有一种神秘的古树
这种古树以毒虫为引
可以做到许许多多寻常人做不到的事情
就例如让人患上看不出病因的怪病
月亮早已灭国
古书也已经失传了
没错
月亮国已经覆灭多年
月亮神族也几乎在当年的动乱中被剿灭干净
就连月良族这三个字
也成为了许多国家的禁词
知道是近此
你还敢跟本王提起北牧臣的声音越发的冷
李煜连忙跪下来
四肢伏地
流着冷汗说道
王爷恕罪
微臣只是一心为了医治熏夫人的怪病
阅览了无数卷宗才无意中查到与此相关的资料
为此前些日子微臣还特意跑了不少藏有古籍和拓本之类的地方
想要找到解决的方法
若是冒犯了天威
那再给微臣一百个胆子
微臣也不敢再查了
之前李玉的确有几天不见踪影
包括上官燕和唐子墨袭击王府那晚
北木臣受了伤却到处都找不到李裕
后来才听说他是为了一例病症而去查阅医点了
行了
你都查到了什么
北慕辰直接问道
李煜战战兢兢的抬起头来
偷偷瞄了北牧辰一眼
见北木辰没有明显动怒
才敢接着说道
微臣查到骨月良祖有一种骨术
叫做食髓骨
是将毒虫注入活人体内
这些毒虫会附着在人的骨头上
靠吸食骨髓里的养分生长
而每次他们进食的时候
宿主便会感觉到万虫食骨的剧痛
一开始它们会每隔十来日进食一次
随着它们的生长需要的养分越来越多
他们吸收骨髓的间隔时间也就会越来越短
直至活生生的将宿主吸干
石髓骨
北木尘低声呢喃
眼神中忽明忽暗的光令他的情绪不甚分明
李煜琢磨不透主子的心思
不敢动弹
只能巴巴的等着北牧辰的下一步指令
心头更是惶惚不安
不知道自己深入调查这件事到底是对还是错
北木辰忽然看向他
问道
月亮蛊术早已失传
就连相关典籍都尽数焚毁
你是从什么地方查到这所谓的石髓骨的
言下之意
要么是李玉为了交差编造了一个故事来敷衍
要么就是他跟月亮古国有什么不可告人的关系
这时候来说出这些话
可就耐人寻味了
李玉不禁吓出一身冷汗
连忙解释说
呃 启禀王爷
微臣也是在苦苦追查中因缘际会结识了一人
他告诉微臣
家中有个亲戚以前在一个官货人家当差
从主子那里看到过一本书
上面就有类似记载
前两年老主子过世了
这个当差的就被辞退了回了老家
微臣特意追到他老家那边询问了此事
没想到刚回来没两天
驯附了果然就又发病了
上一次柳南熏犯心绞痛
李玉半点毛病都没瞧出来
被北木尘好一通责难
差点没把他拖出去直接砍了
李玉战战兢兢大半月潜心研究
如今就算是真的出了禁忌
倒也情有可原
不过他口中所说的那件事却更有点意思
官宦人家私藏古毒相关的书籍
甚至有可能是在研究蛊术
这可是知法犯法的大罪
被查出来是要杀头的
于是北牧辰追问李煜
那个当差的从前是哪户人家的
但李煜打死都不肯说
伏在地上不停的给北牧辰磕头
说他承诺了对方绝不能把这件事说出来
最后得了北慕臣绝不追究的承诺
加上再不说就以包庇罪诛他三足相要挟
李煜才支支吾吾的说了七个字
是镇国公府六家
一阵凉风疏忽从没有关严实的窗户缝里钻进来
吹得北木尘的脊背微微发凉
他止住思绪不敢再往下想
目光定定的看着柳难枝
才发现手指已经僵在他鬓角的位置许久了
这时却见柳楠芝的眉头拧了起来
他好像做了一个不太好的梦
梦里有什么人或者事情吓到了他
他挣扎着发出一些喃喃不清的抑语
小萱
不要
不要小萱
薄汉很快从他的额角渗了出来
白木尘凑近
听见柳南枝似乎在喊着什么人的名字
小轩
亦或是小轩
这个名字他并不识得
看到柳南芝的表情越来越痛苦
北木尘摇了摇他的肩膀
把他叫醒过来
柳南芝在慌乱中深吸一口气
睁大眼睛看着眼前逐渐清晰的北牧尘的面庞
梦里那个倒在血泊中的身影反而变得模糊了
遥不可及
真正变成一个远去的梦
我又梦到一件失去的战友了
北木尘看出柳木枝想要说点什么
但又不知道该说什么的样子
他的眼神里闪烁着一丝强忍的脆弱
柳南枝抿着唇
双肩微微颤抖
眼圈红红的看着北木尘
你会好好的活着吧
他突然这么问道
北木辰心头好像被刀子扎了一下
站起身走到他面前
伸手抱住他
他不知道柳南枝到底做了个什么样的噩梦
竟然会流露出这么脆弱的情绪
他轻轻抚摸着柳南芝的头发
喃喃说道
没事了
本王答应过我留在你身边
别害怕
柳南枝抬起头来看着北木尘
鼻头在北木尘身上蹭的红红的
他伸出一根小手指
对北木尘说道
你答应我了
老公
不知道为什么
看着柳南志这个样子
北木辰刚才心里浮动的那丝犹疑和怀疑突然烟消云散
都多大的人了
还请这个
他一边说着
一边却伸出手跟柳南枝拉钩
柳南枝倒吸了一口气
情绪这才渐渐平静下来
不过你最近是怎么了
动不动就做噩梦
北木尘皱起眉头问道
我也不知道
柳兰枝揉了揉太阳穴
本王看你是太操劳了
以前十天半月都不出门一次的人
现在一得空就往外跑
听说你还在做什么体能训练
身体怎么吃得消
北牧尘说道
其实北慕尘这么一提
柳南芝也觉得有点奇怪
毕竟他自己就是大夫
如果是身体问题导致的神经衰弱才引起失眠多梦之类的症状
他应该会有所察觉
但是最近他并没有觉得精神不振
甚至白天在外面走动的时候还生龙活虎的
可是一闭上眼睛
那些黑暗的画面就像魔鬼一样张牙舞爪的向自己扑过来
想起那些画面
不断流淌的鲜血
不断面临绝境和深渊
不断失去身边的人
柳南芝就觉得背后一阵寒意上涌
这一世
他不能再让这些事情在他身上再肆意上演了
他必须保护好身边的每个人
这时
屋外一道黑影匆忙掠过
柳南枝看向门口
没一会儿就见墨影推开门
脚底生风的走了进来
面色凝重的对柳南枝和北牧尘说道
王爷
又出事了
莫隐告诉柳南痴和北木尘
方才侍卫来报
说东南苑的下人住房里再次出现了白骨
一行人匆忙赶去案发现场
这次尸体是在地上
鲜血流了一地
同样只剩下一件血衣和一副白骨
就像北京烤鸭被片皮之后留下的骨架子
被随意丢弃在地上
这次又是怎么回事
北木沉向同屋的下人们问道
下人们互相回忆
说起原本躺在这个位置上的人
应该是今天轮值整理花圃的园丁助手
因为在修剪花枝的时候被剪子划伤了手
去医药房找药桶包扎了一下便先回房间休息
看现场的痕迹
还有被打翻的水杯
看上去就像是此人正在喝水的时候突然被人袭击
失去了反抗能力之后再被割肉刮骨
其他人下工回来
一进门就闻到浓浓的血腥味
眼灯一看
顿时吓得吐了半屋子
这会儿能把舌头捋直了说话的也没几个
索性在他们的互相补充下
还是弄清楚了事情的大概
柳南枝看向北牧尘
面色凝重的说道
上次我和木魂家推测这件案子有许多种可能性
最简单的推理就是一个武艺十分高强的凶手潜入王府杀死了被害者
其实那个时候我就觉得这个思路不太对劲
第一次
被害者是和其他人睡在同一张大通铺上
却神不知鬼不觉的被人给杀了
凶手不但杀人
还冒着被发现的巨大风险抛尸割肉
这种行为太不符合常理了
第二次
因为有了上一次的凶杀案
加上最近王府一连串的风波
王府中再次加派人手把守和巡逻
要想在这种情况下悄无声息的潜入王府
并且再次用这种墨迹又风险巨大的方法杀人
简直就是不可思议了
我实在想不出
对方究竟有什么理由会在凶案现场滞留这么长时间
而且要用这么残忍的方法对待被害人
刘南芝说道
北慕尘也不相信自己手下的侍卫会如此迟钝
两次被人潜入王府杀人抛尸
没有一丁点察觉
即便对方的功夫甚至在木桶领之上
可以这般来去往府无影无踪
但还要把害人的皮肉内脏等等都带走
还不留下一点痕迹
实在太不可思议了
罗景山挠了挠头
满脸费解的神情
这都不算什么
其实我后来仔细想过
要把人剥皮抽筋到这么干净的地步
需要一套十分专业的工具
而且即便是一个拥有这样一套工具
有经验丰富的大夫
完成剥皮割肉的过程
所需要的时间也必定是在两个时辰以上
再加上凶手来往整理花费的时辰
远远超过了死者去西药房包扎完回到房间
到其他下人下工回来发现白骨中间间隔的时间
听柳南枝这么分析了一番
北木尘觉得事情越发诡异了
不由想起之前那个案子的时候
柳南枝对自己提起过一个想法
难道真的是你上次所说的话
是谁所为
如果化尸水真有传闻中那种功效
倒也有可能
潜入之后杀人化尸潜逃
也有只需要一个时辰左右
不过也不能排除另一种可能
我上次也跟你说过
血衣和白骨并不是我们推测的受害人
真正的受害人或许被绑架
也或许是自己离开
然后留下了这些东西
不过这种猜测不合理的地方就在于
对方这样做的目的
似乎对其没什么好处
刘南芝分析道
旁边的末影闻言说道
会不会是想在王府内引起恐慌
最近王府发生了一连串事情
已经很混乱了
这种时候又发生连环神秘凶杀毁尸案件
整个王府上下可以说已经被一股恐慌的气氛所笼罩
有这个可能
柳南芝点点头
不管对方是什么目的
既然敢在本王的地盘下黑手
那就别以为自己能全身而退
北木辰立即吩咐手下先去仔细调查这两名被害者的身份
虽然王府的下人都有档案记录
也被调查过家事
但现在出了这样的事情
有必要再仔细摸查一遍
一来可以看看他们有没有什么共同的仇家
二来则是看看他们是否有什么其他的联系
以验证柳南枝的第二个推断
被这件案子搅扰
柳南枝也没有了睡意
便研究了一会儿尸骨
按理来说
如果这尸体变成现在的模样真是什么化尸水所为
那么在这滩血沫子和白骨里应该会混杂着一些残留物
但是柳南枝什么都没有发现
不过
两个被害人在死前都没有发出任何动静
尤其是第一名死者
在那种情况下
他的同伴都没有听到一丁点响动
情况很是蹊跷
要不就是凶手手法高超
一刀毙命干净利落
让死者既不能发出声音又没有一点反抗
但这种情况太过极端
而另一种情况
也许就是被害者先是失去了意识
再被杀害
于是
柳南芝采集了血样和胃溶液回去
连夜让人去贾府取来了他之前让新酒养着的小老鼠
这个年代没有血液检测仪
他只能用这个最原始
但同时也是现代科学至今都还在沿用的方法来做实验了
他分别把小老鼠腐蚀了带有受害者血水和未溶液的食物
等待观察小老鼠的反应
不过人已经死了有一段时间了
就算血水或者胃溶液里面真的有东西
也有可能已经被稀释和挥发
不会有太明显的表现
所以他也做好了实验
失败的心理准备
就算小老鼠没有任何反应
也不能完全排除受害者服食或者被注入了迷药的可能性
谁知道
柳南芝刚给小老鼠喂完东西没一会儿
服用了血水的那只小老鼠走路便开始打颤
然后一个猎箭倒在了地上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