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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百一十一集
曹小北果然将一支只吸了一半的烟扔进洱海里
然后向我回道
我在没遇着杨思思的时候
我最爱的就是摩托车
把所有能花的钱都攒下来
我就是
就是为了买车
我 我还
我有一辆小忍者
还有辆大魔鬼
我还买了数
数不清的改装配件
我就是为了把
把摩托车这玩意儿玩到极致
可能玩一辈子车
我只能说是我以为吧
直到我碰着了现在这女朋友
我不得不放弃了
她觉得玩摩托太危险
然后他就搁饭桌上跟我爸提了这事
就一句话呀
我爸把我所有车都没收了
要是他不关心你啊
他才不管你死活呢
我倒是觉得这是个不错姑娘
你当然觉得他不错呀
那你就能高枕无忧和思思在一起了
说真的
你这话说的挺没水平的
曹小北又给自己吸上支烟
闭上眼睛吸了好几口之后才说道
哎
我这辈子最想坚持的事儿就是把杨思思给娶回去
就算让我这一辈子租个摩托车我都认了
结果你看着了
就算是我玩不成摩托车
我也没能把杨思思给娶回去呀
你说
我是不是这世界上最失败的人呢
嗯
一开始
我完全不能接受这个结果
我想把和杨思思一切有关的东西都毁了
所以我删了
删了他给我发的所有消息
我扔了他给我买的衣服
我还撕了他照片
我以为我清净了
可是看着那些照片
我 我 我想着 我
我还是心疼啊
哎
你说我我我
我能删信息
我能扔衣服
我能撕照片
我
我能开膛破肚
我把我自己心当巴的扔了吗
这
这不可能啊
这
这没法扔啊
对吧
我做不到啊
那我就只能让我自己看开点呗
曹小北抬起头
喉尖儿一阵蠕动
许久之后
他开口又对我说道
有点说不好题了
嗯
我来找你没别的事儿
就是寻思你们结婚那天
你能把他的婚纱照发一张到我手机上
这是我在脑子里想的几千几万次的画面
不管说和我想的有没有出入
我都想看看
你就记我这句话就行了啊
其他的
你就当我放屁就行了
曹小北是魔障了
他是真魔障了
他来找我不是为了别的
居然是为了让我在未来的某一天给她发一张杨思思的婚纱照
她以为我能办到
可是我却觉得他是所托非人
而之所以会有这样的错位
是因为我们之间隔了两个谎言
杨思思骗他说跟我在一起很幸福
我又骗杨思思
我最爱的女人是叶芝
一直没变过
被骗的人都信以为真
骗人的人也深陷苦痛
那这场骗局的背后
谁又是真正的赢家呢
没有赢家
在这场感情的博弈之中
我们是满盘皆输
而我呢
是那个必须守候着残局的人
所以说
我必须继续骗着曹小培
也继续在这些谎言之中做一个幸福的男人
于是我笑着对曹小北说道
你要是不怕心里难受啊
我发给你
曹小北望着洪子游从水面划过的地方一阵失神
我不知道他在想着什么
或许在想那个场景啊
终于
他开口对我说道
哎
饭怎么样
还行啊
嗯 口味不错
你是不是在人民路上那家卤面馆买的呀
要是不够吃
车里还有一份
我没胃口了
吃完再说吧
曹小北却没等我吃完
他将那份卤面给了我之后
驱车离开马九义
可这似乎就是在他走的那一瞬间
我看见太阳从苍山那个方向斜照进了洱海里
就在水面上现出一阵波光粼粼
顶着这些刺眼的阳光
我从口袋里摸出了周三三昨晚给我买的那盒万宝
然后抽抽一只放在嘴里
我没敢点上
我只感觉没燃烧的烟草也是有味道的
我习惯了在沉思的时候有烟草的味道
叶枝坐在我的身边的时候
几乎是悄无声息的
我不相信这是偶遇
便向他问道
你怎么来了
我去你住的地方了
遇见了朱三三
他告诉我你在洱海边
我就住在龙滩
没有看见你
那肯定就在马九义了
说着
叶志叶转身向身后看了看
他刚来大理石住的那个海图客栈已经被拆掉了
不过应该时间不久
所以客栈的招牌还在残墙边放着
我将曹小北留下那份卤面递到了叶芝面前
然后对他说道
曹小北刚刚来过
带两份卤面
我吃一份
这份没动过
你吃吧
还热乎呢
叶之一边从我的手中接过
一边向我问道
他来找我做什么
我记得你们的关系一直都不太友好
我帮叶芝打开路面的盒子
然后回道
他以为我会和杨思思结婚
所以托我在结婚那一天呢
发张杨思思婚纱照给他
如果一直都是这样
没什么改变的话
我是圆不上这个谎的
但是你知道吗
我和杨思思真的拍过婚纱照
叶直用一种十分复杂的目光看着我
我笑了一阵
才说道
在我们刚来大理的时候
有一个车队想拍那种宣传照
然后把这个活呢
是包给了铁男和马指导
当时我和杨思思都是闲人啊
所以我们就去做模特了
婚纱照确实是我们俩拍的
但是和结婚没关系
这些年你们之间真的经历了很多
好的坏的都有他陪在你身边
终点不在这儿
嗯
必要的时候
我可以拿这些照片去忽悠曹小伟
真的婚纱照也不过如此了
是不是
叶芷点点头
他似乎是想说些什么
但是还是最后转移了看着我的目光
他独自沉寂了一会儿之后
开始吃起手上那碗卤面
我扔掉那支已经被口水浸食的香烟
又续上一支
依旧没有电话
我枕着自己的双臂
彻底躺在礁石上
又主动转移话题
向一只沉默的眼池问道
哎
你最重的时候多少斤啊
好像是一百零二吧
什么时候
在国外读研的时候
问这个做什么
我记得你是一米
一米六八呀
体重一百零二
如果我没猜错
你颜值和身材的巅峰应该是你读研的时候
叶枝笑了笑
回道
我没有注意
但我觉得人生每个阶段的气质都不一样
所以那个时候也未必是巅峰
哎
有那张照片吗
有的话给我看看
我不爱拍照片
你又不是不知道
哼 哎
那你告诉我
你现在多重
你到底想问什么
等你告诉我了
我再告诉你
叶枝也是一脸无可奈何的表情
然后耐着性子对我说道
上次例行体检的时候是九十一斤
太瘦太瘦了
你得好好吃饭呢
说着
我又指着野志手上饭盒说道
像你 吃饭啊
碗里一定不能剩东西
剩下的都是饭根儿
我妈告诉我的
如果说一头猪每次都留着饭根儿不吃
肯定不长膘
人也一样
米哥
你在变相骂我是猪吗
不是
你要是真有出的觉悟
就不和你提这事了
你是真瘦了呀
我第一次见你的时候不是这个样子
你应该好好吃饭
一阵沉吟之后
叶之对我说道
只有在工作和睡觉的时候
我才会忘了自己是谁
他笑了笑笑
说道
但我批评
从今天开始
我一定好好吃饭
争取早点吃回到一百零二斤
对嘛
神胖了心就宽了
我有个提议
今天晚上我们就去好好吃一顿
你吃多少
我也吃多少
你别跟我开玩笑啊
我在男人里面算是非常能吃的
叶志吃完饭盒里剩余的卤面
然后又对我说道
行 期待
奉陪到底
那就得去大理大学对面的烧烤街啊
我跟你讲
我送外卖的时候啊
经常搁那吃夜宵
那会儿有一个叫百年建水的烧烤店
烤于一绝呀
在我和叶之的人生之中
从来没有像今天下午这么清闲过
我们一起在洱海边坐到了傍晚时分
然后又开车去了大理大学
此时学生们都放假了
所以说学校两边的摊子上坐满了等待饭吃的学生
多是男女一对儿
男学生背着双肩包
女生则长发飘扬
以至于空气里都似乎弥漫着青春的荷尔蒙
在我的记忆里
这不是第一次自己带叶之出来吃路边摊了
上一次是在下关
我们在路边吃了米线
感觉时间很近
但是仔细算算
已经是两年多前的事了
停好车
我们沿着学校的正门向北走了一段
然后就找到了那个叫做百年建水的烧烤店
大概是因为正好赶上周末了
所以说来消费的学生特别多
所以在我们到的时候
就连露天的餐桌上都没了空位置
我说道
看这些学生都要的酒一时半会儿吃不完了
要不咱换个地儿吧
古城业余上有不少烧烤
烤店也之前没有一点要离开的意思
他回道
我觉得这儿比古城好
等一会儿吧
反正我们都有大把的时间
我从烟盒里拿出支香烟掉在嘴里
然后又往那些正在吃饭的学生们看了眼
一阵风吹过
树叶落在一群男学生的旁边
夕阳的余晖照在唯一一个女生的脸上
照亮了细软的汗毛
而青春和人生最美好的时光
就藏在他们谈笑之间
我虽说没有喝酒
但是已经醉了
我想要的就是这种感觉
下一刻
我转身朝叶子的车子走去
记得在他的后备箱里看到了一张折叠桌
我必须在这吃饭
哪怕是自带的桌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