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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百零六集

车厘子没有切实证据能证明什么

但他不是警察呀

他仅凭一丝丝的怀疑就够了

是真是假

他相信再多聊一会儿肯定能有收获

奈何此时几个满身酒气的混子摇摇晃晃的走过来

瞧见面摊后

也不知哪里没有从新意

直接踹翻了灶锅

沸水滋滋的冒着热气

砸了摊位

几个混子爽了

勾肩搭背的转身就走

而摊位老板满脸愤怒

提着擀面杖追上去理论

双方互相推搡

骂骂咧咧的

没一会儿的功夫就渐行渐远

还没付账呢

车厘子端着面碗吆喝着

但没有回应

他们已经消失在了黑暗的街头

独留下的车厘子秃噜着汤面

他没有回客栈

更没有追上去

直到吃干抹净之后

他紧了紧棉外套

轻声的开口

公爷

他们什么来路

寒风吹起枯叶

落在墙面后隐约组成了一张模糊五官

他依旧能看出明显的豆豆眼儿

混子不是混子

伙计也不是伙计

车厘子一副理所应当的反应

来路能简单就怪了

哪怕是大城市里的混子

半夜遛弯儿也得去繁华地段吧

这一片到后半夜连几只耗子都瞧不见

怎么就直来直去奔面摊儿来了

那伙计演技一直不错

或许是怕被问出什么

最后漏了怯

做小买卖的哪敢来大气性啊

别说踹你口锅

踹你这人你也得受着

他们来这里是针对赵三元几个

还不清楚

但能确定里边有几个高手

身上都带着法呢

只要我靠近到一定距离

就会被他们察觉到

车厘子的表情终于有所变化

他微皱眉头

心想自家老仙儿是个啥水平

自己最清楚了

连尾随靠近都会被发现

那确实不简单

话说袁文快不就是个大混子吗

上哪儿找来这么厉害的高手

七爷不是说但凡是个老把式

多少讲点道义矜持的吗

还有个事儿

公爷您说

就是之前载你来的拉车师傅

死了

在哪儿

搁三条街外呢

你去了又能做什么呢

他被剁成好几段

塞进了泔水桶里

我都无能为力

车厘子的脚步顿止

眉宇间有着化不开的怒意

被剁成了好几段

这啥仇啥怨呢

公爷

您拢住他的残魂了吗

至少让他能顺利的被接入冥土

不管多少

我都得承他一份情谊啊

如此惨死与横死有着些许区别

死后虽都大概率会化为厉鬼

但前者阴魂撕裂程度要大得多

有时候啊

连鬼也做不成

破碎的魂魄会逐渐的消散于天地之间

连人带魂的都没了

看遗体情况

他生前遭受过严刑拷打

死后魂魄要么被掐灭

要么被收走

总之

我已经找不到了

长久的沉默

也许夜晚的寒风能稍稍缓解车厘子的愤怒

被称为拱爷的白仙儿同样是不言不语

作为二世报恩贤

这一世车厘子刚落地他便跟在身边护着

对自家弟子的心情最为了解

除了心眼小点儿

没别的毛病

隐藏在玩世不恭的是急功好义

非常典型的齐鲁好汉

滴水之恩必涌泉相报

别看打小被亲爷爷各种压制

实则没受过什么挫折

一路走来顺风顺水

所以接受不了失败

也接受不了在乎的事情或人受到打击

拉车师傅的死就是明显的例子

甭看是买卖

但在车厘子受挫的时候

载了一程

这在他眼里那就是情

现在人遭大祸

心里的坎儿很难过得去

娘的

赵三元他惹的不只是袁门快吧

一个大混子

说破天也是个混子

犯得着对小人物下狠手吗

即使想问出点什么也不至于

哎 公爷

您说赵三元到底惹了哪路凶杀

照这么下去

说不定还要牵扯多少无辜的人呢

无论是谁

他们自己都有办法解决

哪怕解决不了

赵三元和康王的师傅总会有办法

车厘子对这番话抱有怀疑态度

见绝莫文山

小时候就听爷爷捣鼓过

说是当年有两块好料子被莫文山偷摸拿去生火吃了烧烤

每次提起都咬牙切齿

除此之外

有关莫文山的事一概不知

他真那么厉害吗

虽然不愿意承认

但能交出赵三元这种厉害角色

肯定不简单呢

只是英雄迟暮美人白发

再厉害他岁数搁那儿放着呢

不见得能赴当年之勇

你想插手

车厘子没有回答

他径直向前走着

来到三条街之外的后巷

离老远儿就能闻到刺鼻的泔水味道

他边走边脱下外衣

寒风中

他打着赤膊

双手伸进巨大的泔水桶中

一块又一块的捞出血都没有流尽的尸骸

再小心翼翼的放在外衣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