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都篇之八 雪-文本歌词

北都篇之八 雪-文本歌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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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字幕由TME AI技术生成

冯善一连睡了三天

浑浑噩噩

睡梦中几次看到拓跋鱼

也擦了几次泪

翻来覆去

有时候明明醒了

又继续睡过去

只为了再多看他一眼

他是个没出息的

梦醒了也能死死再憋回去继续梦

他最后看见拓白鱼立在有山有水的一处

满地春渊

从山脚爬至山顶

他之身后

云月缭绕

山烟遮蔽苍池

他问他

善一

你知我如何死去

他于是惊醒

邓元双目盯紧床幔悬挂的平安符

郑正言

你脱下龙袍

穿着月白长袍死去

不能继续做皇帝

就守着龙位结束生命

你有你的执着

说完这句话

他看见身策的姑姑以不屑的目光盯紧自己

姑姑难得以盛装打扮着

两腮抹了胭脂

又红又闪

本来不大的眼睛被他化成了一对青桃

冯善一打了一哆嗦

这怎么看怎么像是棺材里碰出来的人

他一出声

声音嘶哑着

你老穿着寿衣出来吓人作甚

接二来贵客

冯太妃说着掀了他被子

你给我洗洗涮涮去

成了模样再见人

什么贵客

收魂的

能否商量着把我魂一并收了去

近来三魂六魄扰的我难得清净

他好不容易从姑姑手里抢了被子罩着

头上一蒙

你再多睡几天

直接能去魂

我睡了多久

他猛地拉下被子

喝了声

三天

冯善一眼珠一亮

迅速翻下床

踢踏着鞋只披了长衫跑出去

一拉大门

鹅毛大雪滚滚涌来

他顾不得其他

顶着雪便往外冲

三天

怎么会是三天

从宣正殿回来

心情不爽

他便倒头睡了

想着只睡三个时辰就去给秋妮收拾喂料

静食三天

那丫头岂不也成了孤魂野鬼

连个安身立命之所都没有

冯太妃来不及拦他

忙追着吆喝

祖奶奶

你丫不刷脸不洗

赶着去哪投胎

你回来

为了请这贵客

我花了大价钱

出大血了

青石道两侧积了厚厚的雪

工人洒了盐水

偏着血是不减

旧血未退又落了新的

于是进凝了兵

冯善依跳过狼篮

一跃亭中

鞋子落了一只

跑出去了几步又觉脚冷

单脚蹦回去捡鞋

后雪结冰盖满石路

脚下瞬间起滑

重心全失

身子前后前后摇晃着

通一声

整个人栽向前

扑入了雪堆中

头顶飞旋的雪花落了一束又一束

从积雪里拔出头

他立时骂了句娘

顺带吐了满嘴冰渣

涣散苍白的视线中

只见得长长的影子落下

微风中晃动着

厚重的皮靴落了他身前

玄紫色的长袍及地

由风吹散了

落百摔也就算了

最丢人在还得被人看着

冯善依皱皱眉

一时气急败坏

索性费力的抬起右臂

隐隐作痛

朝向纳立者的身影甩了甩

半晌毫无反应

脖颈刺痛

于是气更不顺

没长眼睛啊

见老娘闷头摔一出

也不知道扶把手

身前之人犹豫下落了一只袖子

微凉的指尖触了他的

竟不知如何拉拽而起

没吃饱饭啊

冯善依仰头甩了他一眼

逆光全然看不清模样

只觉得这人很高

另一手挂着他腿

他滚着坐起身来

缓下半刻

蹒跚而起

拍过肩前落雪

右手尚在那人掌中

他顺着那修长白净的手往上打探

直至那幽深的双眸撞入他目光

他顿时生出一种想死的心绪

反将落了他掌中的手翻过

转而拖着他衣袖

迅速转换语气

皇上

这郎前路滑

小的搀您殿里去

拓跋郡微微皱起眉

这女人

是要以这种手腕引得自己注意吗

为了留在宫中

她便如此放不下魏公时时处处触手可及的权位

比起众嫔妃的百花之貌

她没有那倾国倾城的极盛之言

没有鹤连申不可小觑的背景

甚至连一个宫中女子所当具备的贤淑温宜都没有

所以便要以如此哗众取宠的闹剧做最后一次挣扎

小聪明入了极致的女人

她只会厌恶

一个帝王沉默的时候

恰恰最危险

冯善依深谙此道

于是咽了咽口水

想找个借口溜走

只是场面似乎比自己想的更容易应对

拓跋郡一个字也未说

不过甩下他的手

弹了弹袖子

转身沿着来路而去

冯善依立在雪中

看着这比拓跋鱼更闷的男人沉默的来

又沉默的去

落梅飞落

他似乎极其嫌恶的躲开

偶有眉伴沾了肩头

甚要以袖去服

冯善一想

你嫌弃我可以

不能嫌弃我院子里的梅花

那是拓拔余波的种浇的水

你嫌弃不起

回至殿中

冯太妃正端正坐在桌侧

保持着优雅笑颜

一见走进来的是踩着鞋的缝扇衣

笑脸顿时垮了

他从椅子上跳起来

朝门外探了探

狐疑的问向缝善衣

就只有你

没别人

亭子里见了您的某位贵客人呢

冯太妃忙抽出镜子端看

推了并又压了压妆容

冯善依揉着肩膀挨桌边坐下

呢喃着

貌似被我吓走了

冯太妃扭过头来

扳过他肩膀上上下下的打量

满脸哀炭状

你眼屎不擦

口水印子不洗

头跟鸡窝子似的

别说人

鬼都被你吓走了

我花银子给好容易买通来剩价

一面给你俩拉线搭桥

你就这么给我把人吓走了

冯家你不行

不还有我吗

小的不行老的上

你好歹把人给我捆了店里

让姑姑跟他对对眼也行

你说你姑姑一大把年纪了

好容易有个第二春机会

也被你活活掐灭了

说半天不是替我操心

自谋姻缘啊

冯善依无奈一笑

狠狠舒了口气

姑姑

那我放心

太多了

您再多卖回些

下次人来了

我绝对回避

冯善一在冯太妃一片哀嚎呼天抢地中走出大殿

清冷的寒气吸入肺腑

目光随着远处的落梅一抖

兴安元年

就此要来了

也许多年以后

没有人会记得那个仅有八个月短暂的成平年

他连嗜号都没有

甚至也不会有庙号

人们只会在当朝以先帝换他

数百年后多少皇位更迭

先帝这名字总不能陪伴他一辈子

他会在历史中逐渐失了踪迹

最终只落下那个仅当了八个月皇帝的天子拓跋余

眼下

史官们正夜以继日撰写先帝生平救计

他们挥汗如雨

落笔洋洋洒洒

却全是狗屁不通

这天下

还会有其他人比自己更了解拓跋余的起居住行

衣食所好吗

拓跋余活着时

他便多次取笑他干脆娶了自己算了

他也不要什么未奸

随便拿个皇后当当就好

他穿的经他选

吃的经他挑

便连夜宿的宫殿

也是他收了嫔妃好处擅自决定的

他最常挂在嘴边的一句话

恰也是

拓跋于

你要善待我

否则我可以让你连自己怎么死的都不知道

因为他的存在

他完全可以在睡梦中驾崩

在时善间晕倒

甚至清晨方睁开一只眼的瞬间便面临着死亡

可是

他终究没能如笑言中那般死在他手中

他最终死于一场宫变

却将会在史书中留下了另一种荒唐的死法

成平年十一月丙五日夜间

第于平城东庙祭祀宦官

宗外事主

葬处不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