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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九集
我记得当时我躺下来没多久
只觉得窗外有什么东西突然坠落
但当时也没有多想
半分钟不到
走廊就响起了阵阵的大喊声
不好了
不好了
跳楼了
有人跳楼了
哗
这样的喊声引起了巨大的连锁反应
我们整个宿舍也都被惊动了
有人想要出去查看情况
但泥腿子第一时间已经赶了过来
而且门早就被封了
别说出了这事儿了
就算没出事
也不允许任何人出去
所以我们只能透过窗户往外看
我们整个楼区
大部分的窗户从外面都装了栏杆
人根本出不去
就是为了防止有人想通过窗户逃出去
或者选择跳楼自杀
突然有人居然能够跳楼自杀
这个情况可很反常
我们透过窗户
脸贴着栏杆往外面看
发现那个人已经躺在了血泊里
是一动不动
初看是一个男人
长什么样子因为距离的关系
我们看不到
但给我的感觉
似乎很年轻
哎
这什么情况啊
咱们的窗户外面都有铁栏杆
没道理可以通过窗户跳下去啊
是啊
除非这人会缩骨功
缩个毛的骨啊
真会缩骨功
早他娘逃出去了
哎
可是也不是所有窗户都有铁栏杆围着
主管办公室那可都是落地大窗户
有人提醒道
你是说
这人是从主管办公室的窗户跳下来的
我可没这么说啊
是你自己说的没有褶的事儿
虽然看不到这人的样子呀
但我感觉这人好像很年轻啊
哎 说不定啊
就是从罗主管的办公室里跳下来的
一听罗主管
所有人的脸色都变得很难看
哎呦
得亏咱们在赵主管手底下做事啊
赵主管虽然手段残忍了一点
但不惹他
好好工作百病不犯
不像罗主管那个死变态
动不动就把人叫到他们办公室里面去联络感情
我一个新人
啥也不懂
好奇的询问这个罗主管怎么了
结果我们组长郭晓军告诉我说
丫就是一死变态
取向有问题
喜欢爆菊花
我靠
我忍不住爆了句粗口
这个姓罗的呀
也是国内人
以前犯过大案子
在国内蹲了十年大牢
据说在牢里头啊
就是个刺儿头
喜欢祸害里面的男人
老头子都不放过
这出来之后啊
跑到川上那地方继续干这种事儿
结果好像有一次啊
跟人整了点白面
舒服过头了
把一个小男孩给玩死了
这才偷渡到这边来
哎
我跟你讲啊
他手下的小年轻啊
只要被他看上了
都跑不掉
就两个月前吧
就有一个小年轻啊
从他办公室跳楼了
估计这次还是这么个情况
我们宿舍其他人都是这么的笃定的
可第二天真相就传出来了
他们还真的冤枉了人家罗主管了
因为这事儿跟罗主管的癖好没关系
是一个小男孩在这里受不了了
他不干活
天天受虐待
过着非人的日子
扛不住了
找机会溜达到了一个主管的办公室
然后趁大半夜的打开办公室的窗户就跳楼了
自杀
活不下去了
单纯的自杀
这么一个小孩
已经不是第一次寻求自杀了
第一次是割腕
被人及时发现
没死成
后来不知道从哪儿倒腾出来的耗子药
结果吃下去也没死成
因为这样的事
被揍得不轻
如果配型成功
早就被打腰子了
却没想到被他逮到这么个机会跳楼轻生了
像缅甸这样的地方啊
被骗了这些人
每天都有想要自杀或者正在自杀的
但是成功率极低
在这个地方
死都不是你说了算的
比如我们这个宿舍
有一个想死
如果真死成了
同宿舍其他人都要跟着遭殃的
其实我也一样
无数次想死
尤其是在唐强勒死我父母那一次
真的感觉人生彻底毁灭
活着浪费空气
无地自容
只想尽快的死吧
但是过了那个劲儿
就一点也不想了
准确来说
是再也提不起那一丝丝的勇气了
绝境的人想死
但死也需要拿出勇气的
这样的勇气不是随时随地都会有的
这也是为什么得了重病的人
活着的时候都做好了思想的觉悟
但真要死了
面对死亡却怕的不行
出了跳楼死人这样的事儿
我们公司内部居然没有掀起任何的波澜
好像死个人压根就没有什么
没人在乎
也可能都是麻木了
据说
这人死了之后
被安排丢出去埋在香蕉树下面
给树做饲料去了
自杀的鬼
他们嫌晦气
给鳄鱼当食物都不够格
我后来还记得我们的主管说过这样的一句话
他的宠物鳄鱼想吃人肉
得他亲自宰了
亲自料理
亲自就一块一块的割下来
投喂过去
第二天来到工作区
照样是唱班歌
宣誓 励志
然后开始
这一天
组长郭晓军给我安排任务了
作为新人
他给我安排了对他们而言相对安逸的工作
一摞电话号码
按照要求
按照各种话术
这些号码一个个拨打过去
上钩的号码筛选出来
发给我的组员进行下一步诈骗
如果接电话的人有迟疑的
就用笔在这组号码下面画一个问号
表示还可以再争取一下
而没上钩的
或者是出言不逊
非常清楚这是通诈骗电话的
就直接划掉
我大概看了一眼
感觉就是几百个号码吧
值得说明的是
我要打的号码都是有靶向性的
这些号码都是通过特殊渠道得来的
上钩率极高
也有一些诈骗公司是随机拨打号码
乱打一通
效率就大大下滑
而我
必须要在今天全部打完
打不完就是代工
组内就会对我进行惩罚
绝对不姑息
一开始真没太在意
觉得组内人吧
一个个都是很好说话的
我们组长郭晓军也是很好说话的人
觉得就算完不成
也不能把我怎么样
顶多就跟读书时那样被批评一顿
但是我错了呀
这群家伙都是窝里横啊
善良老实的表面下
潜藏着极为狰狞恐怖的一面
你也可以说他们的人性是被逼出来的邪恶
在这样的逼迫下
人性是最为扭曲的
这整起自己人来
那都不能说是不含糊了
简直就是恐怖到了极致
我其实也努力了
但还不能说是全力以赴
如果用一句话来打个比方的话
那就是十分力气用了六分
并没有跟他们那样高强度的紧迫感
打起电话来这不紧不慢
在我内心深处还是有一丝矛盾和顾虑的
我希望他们不要上当
所以在多种自身原因之下
连续十多个小时的工作
到了下班的时候
手中这一摞电话号码还有一小半没有打完
我说小陈啊
你这工作效率可太低了啊
这样是不对的是要遭受惩罚的
我们组长郭晓军脸色很难看
用冰冷的语气对我不停的说教着
军哥
我已经很努力了
我这不是刚来吗
给点时间适应适应嘛
以后干顺手了也就好了
不是
你适应个毛线呐
临来的时候主管说了
你可是咱们督导买回来的精英
你来了会给我们带来业绩的
要是知道你是一个需要适应一无是处的垃圾
我们才不会要呢
我们组一个瘦的跟个竹竿似的高个男子趾高气昂的对我嚷嚷着
靠
你说谁是垃圾呢
就是你
下等猪
他更加嚣张了
你大爷的
他们说咱们是猪仔也就算了
你他妈是自己人也这么看不起自己是吧
你脑瓜子让驴踢了是不是
那个下等猪
垃圾 废物
拖后腿的
你就等着被丢到冰场去挨枪子吧
哼 不对
看你这细皮嫩肉的
似乎更适合做成骆驼肉
你再买去试试
我急了
被那帮手拿电棍的泥腿子欺负也就算了
他算个牢技呀
就在我俩剑拔弩张的时候
班长隔着挺老远喊道
不知道下班就回去睡觉
明天还要工作呢
有那个劲儿在别的地方实施不好吗
与此同时
郭晓军也劝说道
好了
咱们都是自己人
这老话说呀
家丑不可外扬啊
不在这吵了
丢人
有什么事儿咱们关上门回宿舍说
那个高个儿男子还不愤
在我身前不停的小声叨咕着
大部分都是骂我的话
废物
就都喜欢悄默悄声的在背后骂别人
谁废物谁知道啊
就你这样的孙子
我一个能打仨
他转头凶狠的看着我
呦呦呦
外面的武装分子都不是我的个儿
凭你这个没二两肉的瘦猴子
他歪着嘴不爽道
还武装分子吹牛逼
谁不坏呀
就这样
我俩一边走一边骂骂咧咧的回到了宿舍
进了宿舍
我突然感觉我们组所有人的目光都变得非常不友善
在我爬到上铺躺下来的时候
除了我之外
组内其他五个人聚在一起商量着什么
时不时的还瞟我一眼
好像在酝酿什么阴谋
大概五分钟左右
组长郭晓军轻轻咳嗽两嗓子
不知道从哪儿弄来一根牙签
一边贴着牙牙边装装作势对我喊着
小陈儿啊
下来 睡前啊
咱们还要例行动员一下
我虽然老大不情愿
但还是下去吧
等到我坐到郭晓军的身边
他挨着我
突然就把我的左手给拿了起来
看着我的食指断掉了一小截儿
关心的问道
哎呦
这手指怎么断了
被砍了
我漫不经心的说了一句
他小心的摸着我的断指
在我毫无防备之下
突然把嘴巴里咬着的牙签拿下来
瞄准我的中指指甲盖儿
用牙签往里捅了进去
哧 的一声
他捅的是又快又狠
一根小小的牙签儿直接顺着我的手指甲捅进去了大半
我操
我疼的是直接就恼了
左手拼命往回缩
右手攥成拳头反向垂向他
结果他早就做好了准备
躲了过去
哎呦 小陈啊
这实在不好意思啊
我就是一时手滑
不小心把牙签捅进去了
对不起哈
实在是对不起
他说的很假
嘴角还挂着一丝冷笑
看得我是怒火中烧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