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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一十章
曹阳有点阴阳怪气的跟他父母说
我没答应他的要求
并不是我不同情他
因为在那个时候
我觉得缺少一股勇气
逃走的勇气
为了锻炼这股勇气
我亲手用石头把这个女孩的脑袋给砸烂了
我还生吃了她胸前的肉
虽然那些肉上面沾满了黑漆
但却真的很香啊
我听得直言唾沫
曹阳的回忆可以说是一个完完整整的恶魔成长史
但这个恶魔他本身也是悲惨的
他接着说
我没有着急走
我提前回到了蛇头的老窝
他拿到那些钱以后很高兴
说今天晚上不会再打我了
而且还破天荒的赏了我五块钱
曹阳笑得很诡异
手舞足蹈
他的样子就像是在说样板戏似的
他跟父母说
我在舌头高兴数钱的时候
用偷来的刀把他给捅死了
我捅了他两百多刀
直到他变成了马蜂窝
我还把他的脑袋给割了下来
扔进了公共厕所的粪池子里
曹阳接着回忆
蛇头死了以后
我就拿着那些钱来到了火车站
但是我却忘了一件事儿
那就是那些工作人员压根儿就不让这种人进去
他们像赶老鼠一样把我给轰了出来
但我又不敢去报警
因为我杀了人
他们一定会查到我
然后送我去少管所
曹阳挪到他妈妈的跟前儿
他抬起手
抚摸着母亲那张惊恐而又充满泪水的脸
他提高了声调就跟曹月娥说
如果是那样的话
我就见不到爸爸和妈妈了
是吗
曹月娥是真被吓坏了
但是出于一种本能
他猛的把曹阳的手攥在了自己的手心里
他祈求的看着自己的儿子就说
洋洋啊
听妈的话吧
你还小
自首也不会被判死刑的
曹阳又给了自己母亲一个耳光
他冲他怒道
告诉你一百遍了
老子叫曹法
看到这里的时候
有一个疑问一直萦绕着我
那就是曹阳为啥一定要说自己叫曹法呢
我问蒋头他明不明白
这家伙想了一会儿
突然跟我说
你把那个曹字用四声念一下就知道啥意思了
我按照蒋头跟我说的
还真念了一下
但刚念完
我就骂了句脏口
不会是这种巧合吧
不过从曹阳的遭遇不难看出来
他应该受到过很多的不公平
就在这个时候
曹阳不知道从哪儿拿出了一把尖刀
他把尖刀反握在手中
就问曹刚和曹月娥
爸 妈
你们猜一猜
如果你们被警察抓到的话
会不会被判死刑呢
这二人默默的点了点头
宋刚说
我们已经没有什么遗憾的了
你的愿望我们也帮你达成了
杀了我们俩吧
然后你去自首
如果不想自首的话
就跑吧
曹阳嘿嘿的笑了笑
他说道
哼
确实是这样
其实像你们这种人真的很该死
你看看你
曹央指着宋刚的脸就跟他这么说
你说你当初耍大钱干啥呢
啊
你要是在家看着我的话
我能变成这样吗
还有你
曹阳又给曹月娥一个大嘴巴子
他怒喊道
母亲
你当时为什么会抛下我
天底下不都说母子连心吗
你应该把我带走啊
你为什么要把我留的给你
为什么要把我留给这个赌鬼
你们都是自私的
我变成这样全都是拜你们所赐
我杀李达的老婆孩子
就是想让他明白一个道理
这全都是报应
曹阳有些近乎疯狂了
他把刀狠狠的举了起来
冲着俩人怒喊着说道
但我发现了一个问题
就是李天骄和牛门静都死了以后
我好像并没有感觉那么舒爽
是的
因为你们俩还没死呢
你们才是罪恶的根源
所以说
为了报仇
你们一定要被我杀死
眼下已经迫在眉睫了
曹阳已经把尖刀高高的举过了头顶
蒋头这时候把我从地上给拽起来
就喊着赶快去救人呢
但我们俩此时距离曹阳的位置大约还有二十米左右的距离
就算我是博尔特的话
我也跑不到那块啊
想到这儿
我就急中生智
想要冲曹阳喝他一嗓子
起码还能把他给吓一跳
就在我刚要喊出来的刹那
耳边突然传来一阵很贼的奸笑
声音是从那个加工房的上面传出来的
我和蒋头傻愣的抬头往那块看了一眼
好家伙
这刘威不知道啥时候竟爬到了一根房梁上面
他正翘着二郎腿盯着曹阳木讷的脸呢
曹阳转回身就问刘威
你是谁
刘维双手抓着那根木头房梁
在半空转了一圈
身子就很轻松的落到了地面上
他歪着脑袋看了一眼曹阳
就耷巴下嘴说
我虽然瞅你挺可怜的
但咋那么让人膈应呢
所以我决定啊
我以后他妈的可不敢要孩子喽
曹阳冲刘威骂了一句
去你妈的
完了他就握着刀往后退了两步
不过这孩子腿脚有点不好使
扑通一下竟然摔倒了
曹月娥可能是心疼孩子吧
亦或者是受到了那种母亲的示染
他急忙跑到曹阳的背后
想要把自己的儿子给扶起来
我心想坏菜了
这曹阳简直已经到了丧心病狂的地步
他能放弃这么好的机会吗
果然
就在那个刹那之间
曹阳猛的举起了手中的尖刀
朝着曹月娥的脖子就捅了过去
他呜嗷的呐喊着
老子杀了你也算是够本了
谁他妈让你当初把我生下来的
这一瞬间
我已经心灰意冷
但刘威却不知道用了什么身法
他嗖的一下就从刚才站着的地方往前两个箭步就冲到了曹阳的旁边
这家伙可能对曹阳这孩子恨之入骨了吧
他抽冷子就把曹阳手里的刀给夺了过来
紧接着扇了他十多个大嘴巴子
最后一个大嘴巴子扇完以后
刘威就把曹阳给按在地上扣了起来
他嘴里头骂骂咧咧的
他说 曹阳
你他妈就是一个孽种
你他妈等着吃牢饭吧
你他妈毁了多少个家庭
天底下像你这种人多了去了
也没见着有几个像你这样的
他妈就是欠抽
曹阳呜嗷的趴在地上骂着刘伟
但是啊
他无论怎么喊都已经无济于事了
最后他骂累了
就开始祈求我们
就算他杀不了那对狗男女
就求我们把他们给判死刑吧
曹月娥的精神状态几乎是快要崩溃了
我们的大队人马也跟着过来了
原来那八个人一直藏在加工房后面的窗户外头
他们和我跟蒋头是对着的
只是互相看不到
那仨人已经被押进了警车里头
我给王昭君和技术队打了一个电话
让他们过来赶紧调查一下这个现场
刚子也已经被送进了医院
不过这家伙挺幸运的
只是被铁棍砸中脑袋昏过去了
有点轻微的脑震荡
住几天院就没事了
技术队的工作人员很快就到达了现场
他们在这个加工房里面发现了那台曾经用来锯肉的无齿锯
同时
我们在这个铁匠炉的外头发现了另外一个用来炼铁的棚子
我们在棚子里头的打铁机的铁锤上面
发现了王宇晨已经被砸扁的左脚
案子到现在为止
算是彻底的搞破了
回到了公安局
我们连夜就对这家三口进行了突击审问
同时呢
我们总算是弄清楚了事情的来龙去脉
这个案子里面
一共死了三个人
毁了一个孩子
最先死的是马粉莲
曹阳自打半年前回到松江市以后
他就先找到了曹月娥
曹月娥脸上的伤疤就是曹阳砍的
等他伤好了以后
曹阳就让曹月娥领他去找他的爸爸宋刚
曹月娥带着曹阳来到了宋刚的家
但是他们怎么也没想到马粉莲这个不确定因素
这个女人当时当着他们所有人的面骂曹阳是个野孩子
然后还要拿刀去捅曹月娥
曹月娥被马粉莲追着追着就跑上了二楼
宋刚紧接着也跟了过去
他当时没想杀马粉莲
只是想把他给按住
但谁曾想
曹阳在这个时候突然跟着上了楼
他说他非常恨马粉莲这个女人
马粉莲当时正好被宋刚给半跪的按在地上叫唤
曹阳就走到这俩人跟前
帮马粉莲趴在了地上
看着马粉莲那有些丰满的身子
曹阳就做了一个决定
他说他要吃马粉莲的肉
你们也得吃
你们不许反驳
因为这是你们欠我的
曹月娥和宋刚当时觉得
他们生出这样一个儿子
也许就是老天爷对他们的惩罚
他们觉得自己已经没有活下去的希望了
所以就把麻粉脸给做成了酱肉
至于杀李天骄就更简单了
曹阳虽然用土克勒打李天骄
但李天骄是一个善良的孩子
通过曹阳的口述我们得知
他的这种善良思想是李达和牛文静从小灌输给他的
李天骄觉得曹阳很可怜
就和他渐渐的成为了朋友
直到几天以前
他领着自己的朋友回了家
他让自己的妈妈给他做一顿丰盛的晚餐
而且李天骄还跟曹阳说
你以后想什么时候来都可以
这里也是你的家
李天骄永远都不可能想到
他善意的举动其实是把一个恶魔给带到了家里
当曹阳拿着刀站在他面前的时候
他依然甜甜的冲他笑着问
哥
你想当电视里面的大侠吗
听完了李天骄的死亡过程
说实话
我恨不得亲手拿把刀把这个树生给砍死
但我是一个警察
我所能做的就只有坐在审讯桌前
倾听这个变态孩子给我带来的恐怖故事
还有向他求证我心中的疑问
我确实有一个很难解的疑问
那就是牛文静是如何被他杀死的
曹阳牛逼哄哄的跟我们说
你们大人想的其实太复杂了
当时那丫头他妈妈正在仓房里头倒肠子呢
我进去以后
直接拿着斧头冲他的后背猛砍猛砸
她就这样被我给砍死了
牛文庆死了以后
曹阳就把他父亲给叫了过来
他让父亲把李天骄给做成吃的出售
同时还要留一部分给他吃
就这样
这一家三口制定了一个可怕的计划
曹月娥去小作坊负责把那些人手人脚给送到销售渠道
宋刚则是负责制作这些东西
对对对
曹阳呢
则是拿着斧头干他的老本行
砍人
至于他们虐待王雨晨这件事就更好解释了
其实每一次宋刚扮作李达的样子给人家送猪下水
曹阳都是偷偷跟他去的
只是远远的躲在外面
别人不知道他的存在
案发当日
王雨晨被刘大力扔在路边以后
这个孩子就一个人潇潇洒洒的往屯子里头走
他一边走还一边掂着手上的五毛钱硬币
那是他奶奶给他跑腿费
他可以用这枚硬币买一根冰棍
或者是买一袋自己喜欢吃的辣条
走到那个十字路口的时候
王宇晨就和宋刚夫子相遇了
从小到大被奶奶给惯着
他完全养成了一副二世祖的模样
他掐着腰就站在路上骂曹阳
他说曹阳是个癞蛤蟆
竟然敢跟他抢李天骄
全班的同学都知道一个秘密
李天骄在玩过家家的时候
总喜欢让王雨辰做他的新郎
但我们这里理解错了
抓王宇晨并不是曹阳的意愿
可能是因为宋刚无法接受王雨成侮辱自己的儿子吧
他把王宇晨给弄混了
然后就把他带到了那个充满罪恶的铁匠炉里头
彻底毁了这个孩子的一生
其实现在想来
本案最无辜的受害人当属王宇晨了
他只是因为受到了自己奶奶的长期溺爱
惯养成了那种舍我其谁
天不怕地不怕的心理
他可能没有同情心
亦或者是年龄太小吧
但我已经无处求证了
噩耗频频传来
就在我们重案组把曹阳他们家三口人给抓捕归案的当晚午夜
王日朝抱着正在他怀里熟睡的儿子从医院顶楼的窗口上跳了下去
他结束了他无法承担巨额医疗费用的痛苦
也提早阻断了王雨晨日后可能会变成另外一个曹阳的道路
一桩案件
彻底的毁灭了三个家庭
当我把结案报告的最后一个字画上一个圆满句号的时候
我甚至搞不懂这件事究竟该怪谁
是曹鞅的错吗
还是宋刚的错呢
亦或者是曹法这个名字由来的错呢
最后还是王昭君给了我一个比较牵强的答案
他跟我说
你一定要相信宿命
宿命是一个很奇怪的东西
你无法反抗
只能去接受它
宿命有时候很和蔼
有时候又很残忍
她能毁了你
也能成就你
从我们出生的那一刻开始
我们就已经被宿命给注定了
我不清楚是为什么
当王昭君跟我说完这段话以后
她竟然抱着我哭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