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诏书下还是想着那个菏泽而已

宁吉却是想起了陆道长的某个问题

诗问少年在与陈平安拜师成为一位读书人之后的愿景

宁吉当然给不出答案

道人试问读书人公书学剑能如何呀

凑巧那会儿陈平恩正躺在藤椅上月下乘凉摇蒲扇

与全法一道的关门弟子诏书下笑言一句读书心得

好像此生智慧都是上辈子读书而来

仿佛此生读书是为了下辈子而去

当时宁吉若有所思

似有所悟

陆晨也只是笑着

让即将拥有一份明确师承的少年再想想

多想想

等到以后心中有答案了

将来再有重逢

就与他陆晨说说看

此后人间又万年

大地山河青青翠翠

黄鸟绿竹

白云青山明月照龙泉

心魔三尺剑

问如是

谁人敢去定风波

哪个可以定风波

酒足饭饱

赵树下收拾过碗筷

宁即搬走小桌

明月当空

月光满人间

恍如流离世界

夜气清新

风过衣媚凉爽

此时情绪此时天

忙里偷闲极神仙呐

眼下并非三张椅子

老秀才居中而坐

翘起二郎腿

伸手轻拍膝盖

哼着香摇

清风徐徐拂过老人雪白鬓角

陈平恩轻摇蒲扇

在先生这边

不管是喝酒还是闲聊

陈平安都不像师兄左右那么正襟危坐

也不像军县师兄那般闷葫芦

陆晨双手拢袖

背靠椅背儿

伸长的双腿意态贤适

天下事与家务事

天边事与守边事

一切恩怨

暂坐休歇

他们就随口聊到了文庙风正保平州五岳山君赐予神号一事

按照老秀才的说法

有点小麻烦

由于益州山君的神位品质并无高下之分

要说文庙那边派遣某位圣人独立驻持封政典礼

那么五月封政典礼举办的先后顺序就是个不小的问题

可要说同时行进

文庙那边出动五位赔死圣贤也难呐

毕竟如今事务繁忙

文庙一时间没办法抽调这么多儒家圣人

而且还需要同时亲临保平州

到底是官场

山上山下都一样

在山下

朝廷向佛门龙像赐紫色袈裟

为道门真人赠予封号

或是帝王礼部风正山水神灵

都有一套按部就班的仪鬼

自古名利不分家

不患寡而患不均

所以文庙那边想要一碗水端平

既要给足所有山君面子

又不落了谁的面子

就为难了

要说让五位儒家书院山长主持风正典礼

略显分量不够

梨树就显得轻了

可要说某位圣人用上分身手段

终究有点不像话

同样显得文庙这边不够重视

毕竟山君获得神号

就像老秀才先前在天外与于玄调侃

有些喜事儿啊

比当新郎官更难得

注定只此一回

搁谁都要想办法办得隆重

问问魏部中越山君

近卿他们几个

假设听说制圣先师愿意亲临

看他们会不会跟文庙客气半句

文庙两位副教主

加上三座学宫的大祭酒

让他们抽空跑一趟保平州就是了

百年千年的老油子

有了这么点差别

他们面上不讲

心里边会有说法的

陆晨好像临时担任文胜一脉狗头军师

又开始帮忙出主意

毕竟赐予山君神号一事

是你老秀才起的头

实在不行

文庙那边降下一道旨意

就说让五味山君各自挑一个黄道吉日

跟五行队上互相间不冲突

老秀才你能者多劳

一年之内每座山都跑一趟就是了

切 放屁

怎么就是我起的头了

分明就是某位保平州书院出身的学工司烨觉得保平州啊

吴越在那场大战中表现都很好

文庙必须给点表示

陆晨先是一脸恍然状

继而满脸疑惑

难道是我听错了

如今外界不都说毛晓东这位李记学工二把手是身在圣里一脉

心在文圣一脉吗

老秀才赶紧一把扯住路长教的袖子

侧过身子小声嘀咕

哎呀

这种没根没据的混账话可不能乱说

传出去容易闹误会啊

被那个为人古板的李记学功计酒听了去

就以他那犟脾气

非要跟路长教掰扯

到时候我不帮你说话吧

朋友倒也说不过去

帮你说话吧

反而是拱火

陆臣赶紧岔开话题

笑道

要是在清明天下就好办了

白玉京五层十二楼

虽然十七座城楼有高低

只是在道教族谱上边的位次并无任何高下之分

遇到类似事情

长教随便拎出五位城主楼主即可

别说是无偿封正典礼

哪怕是数量翻一番

白玉经都不至于捉襟见肘

不管文庙是怎么个安排

别的地方就算了

贫道与那些山君都没什么香火情

唯独魏过的劈云山

贫道还是挺想凑个热闹的

老秀才

需不需要我露个脸

在旁边吆喝几声

就当是给咱们魏山君撑个场子

先生

五味山君的神号

文庙那边早就有决断了

只等典礼举办的时候对外公布

还是跟后部宗门递交名称一样

可以自拟

交由文庙审定

通过了就能用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