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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六十五集
陈放从沪杭高速开车回来
一直到殡仪馆
一路上心都还是黄黄的
车厢里的裹尸带散发着刺鼻的血腥味儿
一个劲的他鼻子里钻
好几次陈放都差点吐出来
到了殡仪馆之后
他连忙让人把裹尸袋抬了下去
袋子往下抬的时候
不知道怎么回事
拉链还开了
他往里面瞅了两眼
就看见了好几块的碎尸
陈放拧着眉头
心里暗骂一声
等裹尸带抬下去之后
又发现车厢里面全都是血迹
他无语的摇摇头
把车开到了殡仪馆的后院
刘师傅
给我一根水管
车里面都是血
我赶紧洗洗吧
要不然领导看见就该骂人了
行
自己接吧啊
陈放扯了一根水管接到水龙头上
然后打开车厢就往里面呲水
但天气太热
血液流出来之后
不少地方都凝固了
根本就冲刷不掉
陈放只得拎着水管还有扫帚进到车厢里
一边放水一边往外扫着
半天之后才算打扫干净
陈放从车里跳下来
放好水管
准备把车开走
他刚走了两步
就觉得脚下黏糊糊的
使劲蹭了几下鞋底
地面上顿时就给蹭出一片血出来
他诧异的愣了愣
抬起脚底低头一看
就骂了一声晦气
鞋底上沾着几抹碎肉
血糊拉碴的
看得让人十分的反胃和膈应
这明显是刚才那几句裹尸袋里掉出来的
这帮人干活也太不注意了
袋子都不拉紧点的
陈放烦躁的骂了一句
上车就走了
另外一头
王清哲来到沪海之后
就暂时租住在了一栋公寓的插间里
公寓里面四间房
一间房四张床铺
住的基本都是不稳定人群
找工作的大学生
还有外地来务工的
也有送外卖和出苦力的
多数都是低收入人群
这栋公寓就像是浓缩了社会的底层群体
全都是为了生计而奔波的人群
他们既痛恨魔都这座让人生活的非常挣扎的城市
也期望着能在这里淘到人生的第一桶金
就在这种矛盾的心态中艰难的生活着
直到有一天实在是撑不下去了
他们也许才会选择离开
下午五六点钟的时候
王金哲睡了一觉之后
从床上爬了起来
穿上长褂
背上包就准备出门了
他的作息和公寓里的人正好相反
人家都是朝九晚五的
他却是日落才出门
至于出去干啥
别人从来都不清楚
王金哲刚要出门
经过厨房的时候
一个二十多岁的青年就招呼了他一声
出去啊 王哥
王金哲嗯了一声
冲他笑了笑
这个青年是整栋公寓里唯一和他有交流的人
叫徐闯
刚从理工大学毕业
正在找工作期间
是个北方人
待人很热情
可能是涉世未深的缘故
看起来挺纯的
徐闯从煤气灶上端起铁锅放在桌子上
拿起筷子搅和着里面的面条
看着王金哲说道
吃点啊 文哥
我刚煮了面
我这都吃你好几顿了
不太好意思
哎 哥
我觉得你好像会点什么
每次我煮了面
你都正好出来
时间一点都不差
你说我是招呼你呢
还是不招呼你啊
嗯
我是闻着味儿过来的
这几天王兴哲晚上出门的时候
总能碰见徐闯做饭
由于两人是睡在上下铺的
平时也说过几句话
徐闯吃饭的时候就叫了他一声
然后王兴哲就借坡下驴的答应了
有了第一顿这个先盒
下次徐闯再叫他的时候
王金哲也就不客气了
一来二去的
他就蹭了对方好几顿饭了
其实最关键的是
王金哲从秦村出来以后
也没带什么钱
他们赊刀人是从来不会敛财的
在长安的时候
都是丁武和蔡刀文他们管吃喝的
王金哲连钱长什么样可能都忘了
口袋比脸都干净
这要是放在几十年前的话
赊刀一脉走街串巷都是多少年才收一次债的
所以王家的日子呀
过得也算是挺清贫的
昭哥那三间砖瓦房就是最真实的写照了
面条做的很简单
白水煮面
里面放了一个鸡蛋
还有点青菜
加了油盐煮熟就行了
徐闯也不是什么富裕人群
基本上每天晚上都是这么吃的
对方给王金哲盛了一大碗的面条
然后捞出一个荷包蛋
用筷子夹成两半后
把另一半递给了王金哲
给 孟哥
没有肉
就吃个蛋对付一下吧
王金哲看着碗里的半个鸡蛋
有那么一瞬间
内心深处悸动了一下
啊
行
你要给我弄的不好意思了
咱俩也算有缘
有福不知道能不能同享
但有饭就一起吃呗
蒙哥
咱们都是住在这个公寓里的人
条件啊
都明摆着呢
我现在还有点积蓄
能吃上面
你碰上了
就肯定会有你一口
等以后我找到工作了
我再请你吃大餐
哎
工作还没找到呢
哎 别提了
我这工作也不太好找
现在满大街
你随便扒拉出来几个人
里面肯定都是学营销出身的
这个专业太不值钱了
用人的地方倒是也有
但是给的钱太少了
底薪才三千五
这连租房子都不够
我打算再等等他
实在不行就再对付着干吧
王金哲哦了一声
也没再问什么
徐闯放在桌子上的电话忽然响了
他放下筷子拿起手机
接起来之后是一段语音
亲爱的
干嘛呢
徐闯脸上瞬间露出一抹甜蜜的笑容
他回复对方道
正在吃饭呢
煮的雪菜肉丝面可香了
厉害厉害
一想起你的手印就让我垂涎三尺了
徐闯一边吃着面
一边跟对方聊着语音
几句话之后
那边语音说道
哎
我们十一的时候
寝室里的姐妹组织去天目山
你跟我们一起去呗
人家可有带着男朋友的
你也得给我当护花使者才行
徐闯脸上有那么一丝的纠结
他稍微顿了顿之后
点头说道
好吧
到时候你找我
你真好
么么哒
徐闯聊完放下电话
王金哲瞥了一眼他的左手
问道
女朋友啊
啊 我学妹
比我小了一届
她和寝室的同学要约着去天目山
把我也叫上了
王金哲放下碗筷
抹了一下嘴巴
哎
我吃完了就先走了
哎对了 徐闯
你明天是不是还去找工作
是啊
王金哲指着西北的方向说
呃
你要是没什么目标
就往那个方向找找看
呃
为什么呀
刚才从西北方落下一道阳光
照在了你的脸上
我觉得那个方位好像跟你很配
王金哲说完
笑了笑之后
扭头就走了
徐闯瞠目结舌的看着他的背影
摇头嘀咕了一句
神神叨叨的呢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