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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二章汉武帝独宠李夫人二

有一天

武帝去了昆明池

昆明池在上林院中

池中有玉章台

林波殿及一条石刻的金鱼

石泾长三丈

每到天上下雨的时候

石筋首尾接冻

昆明池东西各立一个石人

一是牵牛

一是织女

做成天河的样子

时至秋日

武帝坐在舟中

见夕照西斜

凉风急水

景物使人凄凉

不禁处世怀仁

想到李夫人生前的种种好处

于是自作新词一首

明落叶哀禅句

其子曰

罗媚兮吾声

尉迟兮沉声

须房冷而寂寞

落叶依曰

众鸠望别

美之女兮安德

感于心之未明

吴帝出来游昆明池

分为散闷皆衣

谁知反添了许多新愁

于是回到颜良室中休息

他觉得很疲倦

睡眼之间

忽见一人袅袅走近

原来竟是李夫人

他手写一物赠予吴帝

并说这是横无画

武帝忽然惊觉

回忆刚才的梦境

历历如在眼前

又闻到一阵香气芬芳经久不息

还记起李夫人梦中所赠的香

到处摸索却找不到

但是枕西衣襟却不知怎么沾染了香气

因此改颜良氏名为遗方孟氏

武帝怀思转谢

召来一个方式

让他在宫中设坛招魂

好能与李夫人再见一面

于是在晚上点灯烛

请武帝在帐围里观望

摇晃竹影中

隐约的声音翩然而至

却又徐徐远去

吴帝痴痴的看着那个仿如李夫人的身音

凄然写下是业飞焉利

而望之凭和姗姗来迟

原来海里有浅阴之石

颜色发青

且金如毛羽

天气寒冷

石头却是温的

当暑热时反而变凉

把这种石头刻成人像

可以融化方式将石像置于纱帐里

宛若李夫人生世

但因石头有巨头

不可接近

只可以在远处观望

他想到李夫人病中嘱托的话

于是封李延年为协律都尉

李夫人还有一个弟弟李广利

则苦于没有尺寸之功

武弟不能无故家封

不过机会终于来了

武帝听说大碗国有悍血马

便派使者疾驰千金及金马前往大碗换取良马

此时被大碗国王一口拒绝

使者费尽许多辛苦

白跑一趟

因此生气之下

痛骂婉国大臣

又将金马锤成碎屑

大碗国将使者杀死

财物夺去

只有几个从人侥幸脱逃

武帝借机派李广利领六万骑兵

七万部族

枉征大患

待四年后班师回玉门关

仅剩下万余人

武帝却不加苛责

反而封李广利为海西侯

十以八千户

多少尸骨丢在大漠无人收取

只为李夫人的一句遗言

武帝也称得上是一往情深

夫人是嫔妃的称号

李夫人没有留下她的名字

薄命不薄命难说

祸水不祸水也谈不上

但这位死后许多年还能让汉武帝恋念不忘的李夫人却实在不寻常

她的开始和结局同样不可思议

武帝的无尽私痛几乎全在他计划之中

梅艳的容颜是他受宠的原因

而更在于他做人极有分寸

不因武帝的宠幸忘乎所以

一句一世而独立衬托了她的本质

有可遇而不可求的距离美

李白的那句以色视他人

能得几时好

也许是李夫人所说的最好助脚

东汉郭献汉武帝别国洞明记中记载了汉武帝因情深思念李夫人

东方朔随意献上一枝怀梦草

使武帝能在梦中和李夫人相遇

史记与汉书都详略不同

的记载了方氏李绍翁为汉武帝招李夫人魂的事

据东晋王家石遗记

招魂时是有色亲至亲的潜阴之时

将李夫人的画像设在纱帐里

在灯烛下投影于沙围之上

这是后代聘谢的由来

白居易诗李夫人云

伤心不独汉武帝

自古基今皆若思

君不见牧王三日哭

重壁台前上圣机

又不见泰陵一居类

马为坡下念贵妃

纵令言姿燕至化为土

此份常在不消泣

但那种一世而独立的凄情

千古之下

只有李夫人一人而已

远非杨贵妃的艳俗可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