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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十集
傅平安喝的最多
谁让他是兵王呢
大火轮番敬酒
车轮大战
哪怕是钢筋铁骨也架不住这种喝法啊
但他一直保持着神志
没出溜到桌子底下去
小饭店已经打烊
勉强还清醒着的人把战友们挨个往回送
富平安没地方可去
只能去招待所开房间
他喝大了
走路都发飘
只记得刘晓娜不停的和自己说话
转眼就到了招待所
还见到了另一个老战友顾磊
是顾磊给他们开了个套间
大床房
带浴缸的那种
后面的记忆傅平安就模糊了
他只记得自己做了个春梦
梦里那个白的发亮的洞体
既像是刘晓娜
又像是罗杰
她仿佛在大海上航行
一会儿在波浪的峰顶
一会儿跌落到谷底
荡漾 刺激
一泻千里
当傅平安醒来的时候
头疼欲裂
他喝了太多种酒
而且都不是什么好酒
这会儿反胃恶心
去洗手间趴在马桶上又吐了一会才神清气爽
看看床头上的小闹钟
已经是上午十点钟了
赶忙洗漱一把
穿上军装下楼
前台站着的是另一个陌生的服务员
付平安问他顾磊在哪儿
服务员说顾磊今天退伍
付平安猜到了什么
急忙来到守备区大院
发现欢送仪式已经结束
大巴车也在十分钟前开走了
大操场空荡荡的
如同他一去不复返的青春
大操场上似乎还回响着战友们雄浑的口号
铿锵的步伐
再过几天
部队就将迎来二零一零年的新兵
又一批懵懂的青年带着对军旅生活的憧憬踏入军营
他们中的一些人会留下
但大部分完成两年义务兵服役期后
会离开这里
回到社会继续发光发热
傅平安没有太多的不舍与唏嘘
他经历过比分别更残酷的事情
短暂的犹豫之后
他确定
昨天晚上自己和刘晓娜睡过了
从现在起
自己就是一个真正的男人了
这是小娜留给自己的最后的礼物
不对劲儿啊
刘晓娜不会一句话不留就离开
自己也许错过了什么
付平安拔腿就跑
一路跑回招待所
找到前台
要求打开昨晚住过的房间
自己有东西忘在里面了
没有啊
已经打扫过了
服务员说
把钥匙给我
付平安命令道
服务员乖乖的拿出钥匙
带他去开了门
室内果然是打扫过了
一尘不染
没有任何私人物品
有没有什么特别的东西留下
傅平安迫切的样子让服务员有些害怕
他说
真的不清楚
打扫出来的东西都在楼下的垃圾桶里
付平安直接去把垃圾桶里的全部东西倒在地上
一点一点的找
还真被他找到了一张写着字的部队信间
上面是刘晓娜留给自己的一段话和电话号码
平安
很开心能在部队遇见你
我相信人生的每一次离别都是新的起点
祝福你
我的战友小娜子
傅平安将信间叠起来放进口袋
出门拦了一辆车
直奔林氏火车站
车站工作人员没有阻拦这个风风火火的士兵
任由傅平安冲上月台
但是载满战友的列车已经启程
车窗内一水的绿色
付平安追着列车奔跑
希望能找到熟悉的战友
他知道刘晓娜
功臣和顾磊都在这趟车上
但他终于还是没能看到他们的身影
远去的列车上
刘晓娜望着月台尽头的付平安
泪如雨下
新型的和谐号列车的车窗是无法打开的
他们就这样错过最后的一面
守备区首长们对傅平安的归来充满了欣喜
海岛之战之后
守备区受到军委和军区的高度重视
上级拨款拨装备
守备去用这笔经费修缮房屋
给干部发福利
三团九连建制先是撤编
然后又重新建起来
因为一支得过集体荣誉称号的连队
必须永远存在的
一群校尉军官围住了傅平安
嘘寒问暖
关怀备至
在回去的大巴车上
傅政委把他拉到空无一人的后排
代表组织和他谈话
小付同志
今后有什么打算呀
副政委一脸关切
听从组织安排
付平安答道
这是最正确的回答
呃
组织上是这样考虑的
九连呢
现在重新组建了
但是九连还缺一个灵魂人物
缺一个班长
我觉得你最合适
哦 对了
程国才就在岛上
他是你的老战友了
你们搭班一定会很默契
付政委语重心长
循循善诱
说出自己的一番计划
他是想亲手塑造一个典型人物
把傅平安这个阴魔榨干最后一点价值
付平安瞪起眼睛看着傅政委
一字一顿的说道
让你儿子去守导
我就去给他当班长
傅政委闹了个大红脸
他堂堂一个校官
硬是拿傅平安没辙
只能讪讪的退了回去
但是傅政委一番话也引起了傅平安的警惕
有些坏人在盯着自己
他们当兵就是挣工资的
谈不上任何职业荣誉
自己虽然光环在身
但难免遭遇林鹤副政委这样的小人
前路并不平坦
何不归去
不如归去
离开部队之后做什么
吃什么
傅平安开始筹划自己的人生
他只用了一分钟就想好了自己的出路
高叫一声
我要下车
大巴车还在城市中穿行
干部不发话
司机不敢停
付平安又说
我假期到了
就不回去了
必须回往医院销假
副政委摆摆手
示意赶紧把这个家伙打发走
眼不见心不烦
于是
司机在前面的红绿灯处停车
气压门打开
付平安站到了马路边缘
傅平安身上有钱
有士兵证
他先去街边通讯城买了个手机
一部全触摸屏的二手魅族m八
办了张卡
好歹是用上了手机
和时代接轨了
然后
他找了家网吧上网
发现自己的QQ长期不登录
失效了
和高中同学的联系方式没了
从网吧出来后
付平安再去火车站买了一张去省城的车票
他要去军区找首长
提出自己的诉求
付平安下午抵达省城
打车去了军区机关
在门口登记时
报的是作战处胡大鹏的名字
不大一会儿功夫
胡大鹏出来接人
两人边走边聊
付平安开门见山
说自己想好了前途
现在就得实施了
胡大鹏笑道
找到人生道路是值得庆贺的事情
说说看
你打算怎么走啊
从哪跌倒的
我就要从哪儿爬起来
我要上大学
我必须上大学
人生不能留遗憾
很有哲理嘛
人生短短几十年
为什么要留遗憾呢
军校的大门时刻向你敞开
而且是免试入学
我建议你上陆军指挥学院
军队需要你这样的人才
不
现在是和平时期
军队暂时不需要我这种人
当战争降临我的祖国时
我自然会披甲上阵
但现在没有必要
我不想上军校
我想回归社会
体验普通人的快乐
胡大鹏驻足
认真的看了付平安一会儿
你认真的
我很认真
傅平安说
当兵两年
我经历了很多人一辈子都遇不到的事情
我已经够了
我爱这身军装
更爱那些怀着一颗赤子之心的战友们
但是
部队里另一些人让我失望
今天上午
副政委对我说
他希望我再上三七四岛当班长
这是想让我扎根孤岛
奉献一生啊
胡大鹏忍不住骂了娘
三妻四道是富平安的伤心地
一辈子都不想回忆的地方
但却是某些人摘桃子的果园
在劣势的尸骨上占尽好处
不知廉耻
你的话我不分认同
部队需要整风
相信不久的将来
这些住处就会被清扫
要相信我们党
我们国家
胡大鹏拍了拍傅平安的肩膀
我支持你读大学
需要我做什么呀
付平安说
我有三个方案
第一
也是我最想做到的事
通过普通高考
考上我心目中理想的大学
两年前
我在高考这条路上栽了跟头
我要在原地爬起来
第二个方案是通过自学考试
拿下文凭
然后继续深造
这是高考的备选方案
第三条路
就是要走些后门了
就是不知道自己的水平怎么样
万一搞砸了
不想再重读一年了
希望部队能安排我读一个军校的地方生
有点无耻
但我觉得凭我的功劳
应该可以
当然可以了
我这就去找政治部的人说说
你没去守备区找关系就对了
找他们也白搭
还是军区这边做事靠谱啊
对了
我听说林鹤调过来了
他不会给我捣乱吧
你问问他敢吗
胡大鹏是司令部冉冉升起的新星
军区党委看好的后备力量
也许若干年后
军区副司令里就有他一号
有他忙前忙后的奔走
傅平安的事情办得很顺利
军区政治部出面联系了地方教育部门
有几所二流高校表示可以免试入学
一级英模的加盟对他们来说是无上的荣耀
但这不在富平安的计划之内
省教育厅出面搞定了付平安的两个报名
一个是来年四月份的自学考试报名
一个是明年的普通高考
这两个报名都要在前一年的年底进行
他将以往届生的身份参加高考
但是和普通考生不一样的是
凭借一级英模的荣誉
可以适当加分
正常来说
一级英模都是成年人
不会再参加高考
只有烈士和英模的子女享受高考的照顾政策
比如破格录取
保送上学等
英模本人的高考如何加分
教育部门还要具体研究
这些具体业务不需要付平安亲自去跑
他趁机去买了台笔记本电脑
又配了一个无线网卡
在哪儿都能上网了
在教育厅隔壁的书店里
付平安又花了一大笔钱
买了全套的高中教材和各种辅导书
练习题
五年高考
三年模拟之类的
满满当当的装了一个大号行李箱
还有最后一件事
就是去军区总院探望熊司令
熊司令身子骨一直很棒
住院的原因是补品吃太多
尤其是冬虫夏草这种含铅量的补品
硬生生的把肾给补坏了
在老干部病房里
熊司岭和付平安进行了一番对话
这次不是司令员和勤务兵的关系了
而是两个经历过血与火考验的铁血军人之间的对等的谈话
熊司令对傅平安的选择百分之百的支持
他说
你小子为国家死过一次了
该过自己想过的日子了
建设国家和保卫国家同样重要
